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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15日 星期六

請讓我做你心中的太陽







註:啟動文化「我與綺貞的一瞬」得獎文章,原寫於2008/11/16


綺貞《太陽》簽票會這天從日期一出來就期待很久很久了,日期:11/15,是父親生日。

父親從看過綺貞《花的姿態演唱會實紀DVD》就愛上了綺貞,一直說好喜歡綺貞想跟綺貞
在一起之類的(當然只是開玩笑)。

父親今年滿49歲了,他掛在嘴上最大心願就是要跟綺貞親親。(請原諒愚父)而我,身為
他的女兒,所作的決定是犧牲了女神而無法大義滅親。

我因為身體的問題需要吃藥,可是吃了藥就就像是一個精神病患,連路都走得像是小兒麻
痺症。(對不起一時之間找不到適切的形容詞)雙膝會撞在一起、腰挺得超過一百八十度
,非常辛苦。

是帶著這樣的姿態在父親生日前一天預訂他喜歡的另一位歌手「江蕙」最新專輯。



簽票會出門前,隨手拿了一張便條紙寫下:

┌─────────────────────────┐
│DEAR綺貞老師:           │
│ 今天是家父生日           │
│ 他也是綺貞老師的學生唷~!     │
│ 今天特地來簽到~^^         │
│ 可以請老師送上一個小小的祝福嗎?  │
│(為父者:我要綺貞的親親!!)    │
│           ↓       │
│          女兒:囧。    │
└──────────────────────────┘
                                     
隨著預購江蕙CD的紙條放在一起,帶了藥,(等過早餐服下)一起出門去。

父親心情很好,他很開心,一邊開車一邊跟坐在後座吃早餐的我說:「今天會看到綺貞,
心情會很嗨,藥就不用吃了吧!」

一下子我愣住了,不吃藥不會好阿……

號碼牌我們拿到的是89和90號(看父親多誇張,為了綺貞要搶著排隊XD)然後他牽著我的
手到處逛逛,我卻一直輕輕撇開他的手,為的是找個時間……

終於在經過海角七號牛肉麵攤時,拿出了我的藥……



中午星巴克時副作用開始了,我意識清醒的睜不開眼睛,到後來意識也不清楚、臉色發白
。父親喝咖啡,嘆了氣:「你吃啦?」我點點頭。他溺愛的笑了笑,我眼淚不爭氣的滑下
來。

專業的大姐姐整理隊伍以後我們混在人群裡面,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雙膝一軟整個跌將下
來,父親一把抱住我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連說話力氣都沒有、雙腿不斷顫抖。

我後來咬緊牙根問他:「爸,你想看嗎?」父親說:「當然想阿,我們都想『一起』來看
。」我:「我不行了,我們放棄好不好?」

父親像是慌張的孩子觀望四周(我感覺到的,我眼睛根本張不開)抱著我到旁邊樓梯休息
。我立刻昏死過去,隱隱約約聽到焦急的父親一直罵怎麼還不進場。(請原諒他)

進場的時候父親搖醒我,我想要他安心說出:「喔我精神來了。」

一直撐進簽票會現場我都保有我的意識,只是不知怎麼的,我的頭越來越轉向右邊、越來
越轉向右邊。試著扭來回會自己轉回去,扭得我頭好痛,脖子都要斷了。

我邊扭著脖子邊寫下我心中的太陽:「父親,生日快樂。」

父親看見了用力揉了揉我的頭髮,也寫了:「我心中的太陽是我的寶貝女兒」

綁在向日葵上,那畫面好美好漂亮。

父親發現我的怪異試圖幫我扭回來卻無法,他無助了。我深知他無助而我也無助,心急之
下摸索我的背包(背包在左手邊頭轉右手邊看不到)掏出一張淺色的紙,遞給他。

他打開來預購單CD──江蕙。

我流眼淚:「我昨天就是這樣的狀態下去幫你預訂的,生日快樂。」

他盯著那張紙,忽然不自禁地摘下眼鏡。

他掉眼淚。

「拔,你幹嘛……」我邊扭著脖子邊問他,自己也哭得很兇。

他不回話。

「我們走吧……」我哭著說我放棄了,我不要他繼續心疼下去。他沒說話,女兒是最重要
的,綺貞算什麼。(阿對不起……)他開始幫我收東西,同一個背包口袋裡掉出一張便條
紙,是原本要給綺貞的紙。

他拾起,愣,我哎呀了一聲,他哭得更兇了。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扶我起來。

「好現在的活動即將要開始……」主持人上台,我們互看對方。

「走吧。」我強忍住淚說。

我很後悔我吃了藥,給父親添了麻煩。明明是希望綺貞給父親一個小小祝福的、明明……

這份心意綺貞收不到的,父親更得不到。

他緊握著我的手步出會場,一路上無法直視地板的我不斷踩到大家的向日葵或是物品我真
的很抱歉,我有聽到各位的哀號……

一出會場添翼老闆攔下我跟父親,問明我們發生什麼事了決定要幫我們簽。

很感動,謝謝添翼老闆。(聽父親說我們的兩張票是第一個簽到的)

最後我躺在會議中心的休息區,我頭枕在父親雙腿上。他不斷的哭、我也不斷的問著:「
拔……你怎麼了……別哭阿……」

「小孩子懂什麼,水喝太多了啦!」

我真的明白,父親很愛我,我很後悔我吃藥了……真的很後悔。

我太求好心切……像個傻瓜。



回到家以後很早就睡了,大概十點多吧,躺在床上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拿起手機,
撥出電話號碼。聽見「你曾經讓人被愛並且經過……」(對不起不是綺貞的歌,下次會幫
他弄一首XD)

隔壁房間響起手機的聲音。

「喂?」父親問。

「你睡了嗎?」

「還沒。」

「好,你安靜喔。」

「嗯。」他回答。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你勉強說出你愛我的原因……你勉強說出……」(
〈旅行的意義〉是父親最喜歡的歌)然後電話那頭他又哭了,我趕緊撐著吃過睡前藥走路
東倒西歪的我去抱住他。

爸,對不起你的生日沒有綺貞。

讓我當你的綺貞好不好?讓我唱歌給你聽,做你心中的太陽。

生日快樂。對不起。

謝謝你。




T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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