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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4日 星期五

2017女節「鬧」之章









2017女節-不要叫我姊節,「鬧」之章,四散在國家戲劇院四周,鬧趣橫生,是非常讓人可愛的製作。

為控制觀戲品質,「鬧」之章將觀眾分為兩批,套票一批、散票一批,將觀眾交錯於國家戲劇院的兩端,既保全了每一位觀眾的視野,並掌握住音場不會互相打架。

這一份細心與體貼,策展動向非常成功。

由於我購買的是散票,觀賞製作的順序便如下:

陳昱君/《起承轉合的板式搖》
蘇品文/《Habibi 我的愛》
侯慧敏/《T的聯立方程式》
林宜瑾/《鑄生》


《起承轉合的板式搖》將女性老至幼、幼思老的過程,結合京劇、傳統,並立著就地取材、打破第四面牆,既講述了女人亦側寫了時代。

我是進戲劇系後才開始學習聽京劇的,如果你擔心聽不懂而退怯《起承轉合的板式搖》,我會認為遺憾。

當中的唱詞並不難懂,「就算閉上眼睛,你的小臉也會浮現在我眼前」,一位母親抱著嬰孩,葇荑纖纖仍小心翼翼,惟恐碰傷了那意象的孩子。

在幼思老的關節,我自己才剛成為會被牙牙學語的小孩稱做「阿姨」的年紀,特別有感觸。(果然沒有叫我「姊節」啊)

「我母親說,一個女人,要等到有了孩子才算真正的完整。

「可是我的孩子,遲遲沒有出現,那該怎麼辦呢?

「但我母親也無法回答我了。

「阿茲海默症。」

那時候我好想告訴你,「那」就是你的孩子呀。

生命像是一個圓,有起承轉合,人過壯年遲暮之時,也是回歸嬰孩的時候。

所以,你的孩子來了。

但是,你卻越走越遠了。



這世界是比較出來的,相較於《起承轉合的板式搖》,《Habibi 我的愛》的視野就非常空曠。

不只空曠,還有著幾乎半數時間的寂靜與壓抑。

《Habibi 我的愛》全製作沒有一句台詞,除卻〈甜蜜蜜〉外,只有沉重的喘氣跟碰撞時的呻吟。

在我細看節目冊前,我對《Habibi 我的愛》很直觀地認為是一對相愛相殺的怨侶,彼此交和又互相傷害、彼此衝撞復互相取暖。

(不事先看節目冊是我個人的小小怪癖,我喜歡先感受戲劇的衝擊,回家後再好好閱讀節目冊中製作的眉角)

演員兩人不斷擴大助跑的距離,不惜頻頻穿越觀眾群去尋找下一次攻擊的位置、角度,連戴著觀眾也一起成為相衝的目標。

如果《起承轉合的板式搖》打破第四面牆的方式是拋球給觀眾,《Habibi 我的愛》則直接得多,以身體以動力,撞開觀眾的視野,也撞開凝滯在戲劇中那熱切的壓抑。

然,看過節目測方明白,這份愛並不限於一對同志情侶。如同最後換上一樣的服裝,用服裝表達你即是我、不分你我的訊息,才知道這份愛可以是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撞擊的點不在兩個女人之間,是國情是風俗,是生命、視界的差異。



《T的聯立方程式》大概是我認為最符合「鬧」的說文解字,很歡樂、很直白也很俗濫(褒獎意味)。

三個女生既是三個人也是同一個人,講述著身為女同大部分會遇上之大同小異的摸索,來自外界的質疑、發自內心的困惑。

「聯立方程式」的符號刮進了女同們的相同面相,本來這些很可能會是女同切身之痛、不堪其擾的種種,在《T的聯立方程式》中,遊戲化、輕鬆化、象徵化,讓眾人對女同深入淺出更加別緻的見解。

要說《T的聯立方程式》最成功之處,莫過於製作結束後在前往《鑄生》的途中,一位上了年紀的阿北帶點猶豫、帶點不確定性地詢問導聆工作人員:「請問,為什麼要叫做《T的聯立方程式》呀?為什麼是聯立方程式呢?什麼是T呢?」

能夠引起上一輩人對女同這個議題的興趣,試圖瞭解年輕人的次文化,我想這是非常成功與值得的。

(但是不知道是音效還是電力,有點悲劇XD)

註:我個人對於「次文化」此一名詞的見解如同劇中對於「處女膜」的見解是相同的。



回到五號小森林,《鑄生》的景,簡單而又美不勝收。

透過現代肢體與布景的觸碰、摩擦,讓我想起姚尚德老師的默劇肢體課,穿上極具彈性的布料,探索與景結合的各種可能。

對我來說,那一片片被風吹揚的透明塑膠薄布,像極了子宮的意象,演員在其中延展肢體,恰如嬰孩在子宮內翻騰。

雖說就地取材、現場製作的音效並非創舉,但用在《鑄生》之中,既有新意又合情合景,我非常喜歡。

鑄,生。長達近三十分鐘的肢體,每一下都用盡全力,以至於在尾聲演員們真真是汗如雨下,混合著草梗、土香,生於斯長於斯,復又將艱辛的汗水埋於此。

這個生好艱辛,這個生好圓滿。

最後將花插於土壤中,像是酬謝、像是祭奠,人走了,連神明的記憶也遠離,但土地會記得,在翻飛的子宮中、在輪迴的生命裡。



2017女節-不要叫我姊節「鬧」之章的四個製作圍繞著「女」的美麗而生,小小的規模,切身的觀賞,是可人可心的表演,就算要在悶悶的仲夏夜晚待上兩個小時,一切都值得。

「鬧」之章目前似乎仍有售票,如果週末想試試戶外小劇場的魅力,2017女節應當不會失望。

2017女節-不要叫我姊節「鬧」之章購票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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