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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2月2日 星期六

讀〈暗戀桃花源〉劇












暗戀桃花源。


賴聲川導演、李國修編排、表演工作坊製作演出。





關於「桃花源」


  桃花源這三個字至今已成為香格里拉、理想國或是虛幻縹緲的追求境地,陶淵明筆下的桃源是虛構的,
在文學上竟也成了一種批判性的反諷。由於「產物」是人們無法被滿足的慾望產生,劇中人物(或者現實生
活中隱隱約約的人們)都各自透露著自己心中或眼界裡的桃花源。
  暗戀劇組的演員想要追尋一個不屬於他們的年代,可惜時代在人身上留下的刻痕並不是看幾部電影或是
讀了《大江大海1949》、《巨流河》等書就能產生共鳴的。如同我自己亦然──「好大的上海,我們還能在
一起,想不到……小小的臺北把我們給難倒了。(雲之凡,第13幕)」我能知道這樣一句臺詞深刻,我能理
解這一句感情醇厚,但畢竟我沒有活過那時候,它的影響就像被一層厚紗給縵住,淤塞在喉頭。
  當然無限上綱來說演員所扮演的角色每一個都是桃花源,也惟有「緣溪行,忘路之遠近。」時,才會一
臉迷茫地對桃花源驚鴻一瞥。
  虛構建築在真實之上,在討論真實之前,我們竟然必先學會何謂虛幻。虛幻實則是一恆不生不滅存在大
圓球體。


  桃花源劇組則是盡其能事地以荒謬喜劇的方式諷刺我們尋找桃花源時多麼地笨拙,口拙所以講不出追求
的樣貌,心拙所以不知道自己拿到了要到了是不是真的。劇組想要一個不受干擾的排演空間,卻因為溝通不
良使得效果屢屢反其道而行。又甚至是掌握了一瞬間,自己沒發覺一溜煙又給跑了。


關於角色


  暗戀導演為自己的時代與未果的愛情寫上一齣劇本,劇本淺言淺字而深刻,就像真的暗戀一樣,想說上
的話,都因為內心暗湧而支支吾吾、淺淺淡淡(也可以說兜著圈子卻找不到重點)。求好心切的導演可就苦
了飾演江濱柳和飾演雲之凡等幾位演員了。那是導演的暗戀呀!因為暗戀而閃爍著字詞,過於抽象的指令與
沉浸的回憶,演員揣摩起來是一點本兒也沒有。


  桃花源劇本中的老陶,憤世且自憐,老婆偷人捕魚無獲,連瓶酒也打不開!然而真的逢遇桃花源,凡俗
的掛念讓他回到武陵,武陵紛亂使他痛苦萬分,在捨棄所有過往的桃花源跟熟悉、混亂、痛苦能意識到自己
存在的武陵,老陶在其中掙扎。最後想再回去看看桃花源好給自己的灰心喪志有一個清幽處來埋葬,殊不知
,那如夢似幻真也非也的桃花源,再也尋訪不著了……。


關於劇本


  全劇為兩個劇團爭奪一個排練舞台做為劇本中的衝突點,兩個型態截然不同的劇團,一悲一喜、一有考
據一全杜撰、一個寫實一個寫意,兩個劇團又各有莫名的團員:暗戀的陌生女子(桃花源劇組如此認定)不
斷在舞台上尋找南陽劉子驥,也無從判斷到底是這陌生女子的精神上有問題還是確有其人放了這陌生女子的
鳥。桃花源的順子老是給導演扯後腿,這話聽反那話聽糊,搞得所有人不止莫名更七竅生煙。都來不及了還
有著沒完沒了的漏子。


  劇本的懸疑一線牽著到底舞台屬於誰的以及陌生女子在舞台上到底有什麼用意,隨著劇團試圖爭奪、談
判、和解、妥協,陌生女子在劇本的轉折處不斷給予抽離感,令人懷疑著這當中一定有什麼沒講清楚的暗示
,也許是全劇的高潮、也許是劇本的意喻。最後一幕陌生女子並沒有找到劉子驥,也未對全劇作出交代隨著
暗戀導演一齊離場,舞台上只剩下管理員擺放的安全燈。隨燈漸暗,全劇的憑依似乎也逐漸黯然,但心中的
自我見解是相反的明亮成形。


  桃花源的部分架空相較於暗戀的紮實憑據,兩劇不斷受到干擾從戲裡疏離,是否實際上舞台也正是一種
重疊的幻象呢?今天我們上演的是貧窮劇場式的京劇三國,明天我們可以搬演非常林奕華的舞台話劇三國。
都是同一個舞台,時間是可以因為劇本而有改變。陌生女子想要尋找的仁兄,或許是存在於另一個劇本之中
,抑或她的精神失常想要找歷史上恰恰有一的南陽劉子驥。


  《暗戀桃花源》使臺灣劇場向前邁步,劇場文化豐收一時,然眼綜觀今天,對於舞台生態的式微,是否
曾經的大鳴大放也只是對於戲劇的暗戀,不小心一窺了桃花源呢?








                           T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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